《翔空》令狐千里／松雀鷹　mozuli

 

－－－－【作者】：喜歡天空勝過陸地，曾經因為飛過頭而迷路回不了家。

 

 

　　他降落地面後收起翅膀，茫然地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色，喃喃道：「這裡是哪裡？」

 

　　今日因為氣候佳，他忍不住開心地多飛了段時間，到天黑降落時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迷路了。

　　令狐千里歪頭想了想，內心暗道：「算了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。天亮再找路吧。」

 

　　他手腳俐落撿了枯枝生火，準備露宿在森林裡。

　　才剛落腳歇息，遠處的草叢一陣騷動，令狐千里警覺地站起身，手按上腰間的佩刀，身後的翅膀也隨時準備張開。

　　結果從草叢中冒出的是一隊人，為首的男人衣著奢華，面如冠玉，站在深山野林中顯得格格不入。

 

　　見到令狐千里，那男子顯然十分訝異，眨眼間他所帶的人馬已經將令狐千里團團圍住。

 

　　其中一人對令狐千里喝叱道：「你是誰？在這裡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叫令狐千里，在這裡休息。」

　　「你！知道這裡是哪裡嗎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

　　「還裝傻！你身上有佩刀，分明是想潛入王府的刺客。」

　　「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

 

　　「好了。」那為首的男人揚手停止手下的質問，對著令狐千里問道：「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？」

　　「飛……非常簡單的走進來。」令狐千里想起他之前有次他在某個村莊中降落，結果差點被驚嚇過度的村民們用農具捅成蜂窩，有了那次的教訓後，他在人前總是會將翅膀藏起，也不提飛翔之事。

　　「是嗎？竟然能輕鬆穿過層層守衛，”走”入北競王府後山。哎呀，怕是因為小王督導不周以致守備疏懶的緣故嗎？」那男子垂眼輕嘆道。

 

　　聽主子這麼說，那群人臉色煞白，齊聲跪地抱拳喊道：「請王爺恕罪！」

 

　　令狐千里瞪大眼看著眼前近乎誇張的一幕，「這是在搞什麼鬼？王爺是什麼？很厲害嗎？」

那男人笑了笑，謙虛回答：「小王只是徒有虛名。」，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盯著他繼續道：「令狐千里，你有沒有興趣來小王府上當差？」

　　令狐千里歪頭想了一下，問道：「有飯吃嗎？」

　　「一日三餐。」

　　「有地方睡覺嗎？」

　　「王府雖比不上王宮寬敞，房間還是有的。」

　　「當差要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供小王差遣，你不願意嗎？」

 

　　令狐千里狀似認真思考許久後，終於回答：「嗯……看在包吃包住的份上，我就勉強答應了。」

　　男人輕拍了下令狐千里的肩膀，笑道：「那令狐千里，今後你就是小王的護衛了。」

　　令狐千里學著之前在大街上看過的場景，單膝下跪向著男人抱拳以禮，「是，主人。」

　　「呵呵，你真是個有趣的男人。走吧。」男人負手於身後，慢步往回走。

 

　　令狐千里跟著他身後走了幾步，然後停下來回頭道：「你們怎麼還都跪著啊？是睡著了嗎？晚上林中蚊子很多的喔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眾人咬牙暗自在心中罵他白目，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怎麼敢起身呢。

　　男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，「要多久才夠，你們自己斟酌。」

　　眾人抱拳齊聲道：「屬下領命！」

 

　　一頭霧水的令狐千里看了看漸行漸遠的男人，又轉頭看跪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眾人，抓了抓頭，然後決定放置不管，跟著男人的身影走進他口中的北競王府。

 

 

　　爾後，在北競王府的日子過得很悠哉，令狐千里覺得很愜意，唯一令他不滿足的只有無法飛翔這件事。

 

　　這個缺憾，在幾年後終於圓滿。

 

　　他收到命令率軍前去協助中原抵擋魔世侵犯，與之正面交鋒的男人背上有著一對招搖的蝠翼。

　　那魔人名叫歿神翼，所率領的魔兵也皆能在空中飛翔。

　　第一次交戰的時候，令狐千里被他突然施以空中攻擊而被殺得措手不及。

　　令狐千里明明能精準預測到歿神翼的動作，刀子卻總是差了半分，就是因為歿神翼充分利用飛行優勢，以浮空的方式躲過令狐千里凌厲的刀勢。

　　屈於守勢的令狐千里輕嘖一聲，只能不斷變化攻擊的方式來彌補。

　　「哈哈哈，沒有用的。人類，你註定要敗我手下。」歿神翼放聲大笑。

 

　　那一次，直到鳴金收兵為止，令狐千里都沒能扭轉情勢。他不甘心地看著歿神翼由空中揚長而去，握著刀的手氣得顫抖。

 

 

　　再次交鋒之時，歿神翼仍是猖狂地由空中睥睨笑道：「人類，又是你啊。上次讓你逃過一劫，這次可沒那麼便宜。死來吧！」

　　令狐千里仰頭看著他，「我叫令狐千里，不是人類。這次要死的人，不對，要死的魔是你。」，鋒利的刀尖對準空中的魔，宣示。

　　「來吧。」令狐千里朝著空中的人招手。

　　兵器清脆的撞擊聲迴盪在凝結的空氣中，打響戰爭的開端。

 

　　短兵交接，歿神翼依舊略佔上風，他搧動身後那對蝠翼，快速交叉進攻。令狐千里只能咬牙擋下，幾番交鋒之後，竟被逼退至崖邊。

　　令狐千里一時不察踩到鬆動的石塊，歿神翼見機補上一腳，「死來！到地獄去怨恨你為什麼不會飛吧，卑賤的人類。」

　　停在空中的歿神翼露出得逞的笑容，目睹令狐千里墜落山崖。

　　正當歿神翼轉身想宣告他的勝利之時，身後傳來振翅聲，他轉頭察看，發現一雙巨大的羽翼從崖下朝著他直衝而來。

 

　　「老鷹？」

 

　　強健的羽翅，豐潤的色澤，能夠遮住陽光的巨大褐色羽翼，正是遊獵於空中的王者標誌。

　　當歿神翼看清那雙鷹翼的擁有者是何人後，他驚呼了一聲：「怎有可能！」

　　本應墜落崖底的令狐千里此時正好端端立於歿神翼上方，身後的鷹翼劃破空氣，發出沉而有力的聲響。

 

　　「原來你是魔族嗎？」歿神翼看著憑空多出羽翼的令狐千里，驚訝問道。

　　「我是人類。」

　　「人類怎麼可能有翅膀！」

　　「我生來就有。」

　　「那為什麼之前沒看你用過？你藏得可真深！」

　　「太久沒用，我忘了。」

　　「……這種事能忘嗎？你真是翼族的恥辱！」

　　「我已經說過，我是人類。你都沒聽我說話嗎？」令狐千里搔頭頓了一會，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：「難道說，魔族的記憶力很差嗎？」

　　「管你是人族還是翼族，納命來吧！」額上浮出青筋的歿神翼暴喝一聲，立刻發動攻擊。

 

　　展開翅膀飛翔的令狐千里就像鷹一般銳利精準，他輕鬆閃過歿神翼的攻擊，拉高位置後轉身俯衝回攻。

　　歿神翼連忙閃避，而衝過頭的令狐千里就這樣撞向地面。

 

　　「搞什麼鬼？」歿神翼看著差點撞上地面又急速旋身拉高的令狐千里，忍不住出言嘲諷：「你該不會沒有空中作戰的經驗吧？嫩咖。」

　　「嗯，現在開始累積。來吧。」令狐千里提起刀，擺好架式，再度對歿神翼招手挑釁。

　　「我要斬斷你的翅膀，是人類就乖乖滾回地面爬！」

　　「不要搶我的話。我才是會斬斷你驕傲的翅膀，讓你滾回地面重新學走路。」

 

　　空中，勝負將重見真章。

 

 

 
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