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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敬公私不分》風逍遙/長耳鴞 雁行
----【作者】:燒酒命,燒酒命,做一隻暗光鳥仔更好命。敬黑燈瞎火偷酒如探囊取物,乾杯!
做賊失手的時候,第一件事情就是逃。但如果……逃不過呢?
苗疆鐵軍衛兵長風逍遙過人的優點之一就是當機立斷。
「……做什麼?」
「裝死啊。不是說遇到熊就要裝死。」
鐵軍衛軍長點起一個火摺子,瞬間驅散滿室黑暗,剛硬的神情看向地上正身體力行在裝死的蒙面人,姿勢躺得標準不說,懷裡還緊緊抱著兩罈風月無邊,大有一副「美酒杯中死,做鬼也心甘」的壯烈姿態。他簡直要給氣笑了,這麼熟門熟路的賊,這麼扯皮耍賴的行為,還用得著蒙面嗎?
「哼,附近的獵戶沒告訴過你,裝死的那些人最後的下場嗎?還不起來!」
哎哎哎,那是因為他們遇到的,是貨真價實、童叟無欺的熊啊。風逍遙認命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,穩穩的站在離頂頭老大有兩步遠的地方。--可惜往門口的方向被封得全無死角,想逃走除了飛天遁地以外別無他法。
忍不住動了動肩,他很納悶,怎麼有人能長出熊掌,他就不能長出翅膀呢?
「這位英雄--高抬貴手你看如何?」
「剛剛束手就擒的人,現在求情不嫌太晚?」
「我總是要先表示一下誠意啊。」
「可惜,你的誠意不太值錢。--你倒是還知道要蒙面,這又是怎樣,表示做賊的敬業?」
鐵驌求衣往抱酒不撒手的人走近兩步,伸手一勾便扯去了那條蒙面黑布,底下的面容再熟悉不過,雖然同自己一般,最近都發生了點小改變--從眉骨到鼻翼兩側佈滿極細微而淺淡的白色絨毛,乍看之下彷彿是被人用白漆在臉上畫了兩道交叉的痕跡;黑亮的瞳孔周圍泛起一片熒黃,遇到光線卻不會收縮,像極了總棲息在軍營外的樹林裡,那些夜梟的眼睛。
發生改變的人是一派鎮定,酒照喝、訓練照做,甚至還有找了個空檔實驗看看跟過去有什麼不同的心情。鐵驌求衣不得不承認,這就是風逍遙,也是不管對方看起來再怎麼與鐵軍衛格格不入,他仍然對這個人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付出信任的原因之一。
……但這可不表示,三更半夜來偷他的酒,他每一次都可以不計較。
「哎哎,別這麼說,我只是業餘的偶爾客串一下,談不上敬業這麼崇高。」拎著酒罈用小指指尖搔了搔臉,風逍遙偏頭看著頂頭上司,晶亮的目光往正掛在熊爪上的黑布溜了一圈,總覺得有幾分危機感。
燒酒命、燒酒命,為了燒酒不要命啊。……榮譽假都已經扣成負數了,看來也沒什麼好再損失的。
「一個月來偷十八次,這樣還不算敬業。」--尤其是在夜間視物如白晝後,更是如魚得水,連火摺子都可以不點了。
風逍遙哈哈乾笑兩聲,好酒不嫌多,他自己都沒記得這麼清楚啊,敢情軍長還幫他一次次數過來了。
「敬軍長的好記性,乾杯!」
「嗯,等你受完軍罰,再來敬我吧。」
「啥--」
驚詫眨眼間蒙面黑布就被扔了過來,伴隨著閃電般的出手,唰唰兩下就奪走了自己懷裡的兩罈酒,他只來得及撈住自己作案的工具,耳朵裡還嗡嗡回響著軍長大人的宣判。而對面搶酒的土匪將東西往酒架上擱好,回身又不知從哪兒掏出個錦囊一併丟了過來。
……他能說他現在對錦囊實在沒什麼好印象嗎?
「軍長,你這是?」
「你現在晚上不是很有精神嗎?那就去出個任務將功折罪。完成了,再回來拿你的東西。」
「……風逍遙領令。」
攥著手裡的錦囊,他深吸一口氣,轉身竄出去老遠時,一句話卻悠悠地傳了回來:「--軍長啊,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因為冬天睡眠不足在公報私仇。」
鐵驌求衣摩挲著風月無邊的酒罈,低聲輕哼,「天天來偷我東西的人,還有資格跟我談公私嗎?」
【完】